瞬间 focus ·俱往昔

    曾经让香港人留恋的以云吞面、牛腩面和各种粥而著名的小店叫做“利苑粥面专家”，现已改头换面穿戴上了金银珠宝——全港拥有80家左右旗舰店的周大福。

    原小店位于香港商业的核心地区铜锣湾，开业于1971年，经营已有30多年。和漫天涨价的各种食肆相比，这里一碗面的价格却始终保持在28港元，培养了几代香港食客。今年，业主加租，从原本的30万月租加到60万，面店终于无法承担2倍的租金而被迫于1月底停业，当您看到这篇文字时，小店已改头换面变成了周大福。

    在小店停业前的一个月，每天都在门口有长长的队伍等待进去吃一碗面或喝一碗粥，有人说，这是香港的民众在以实际行动对加租的抗议，但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在为这段历史而悼念。

曙光

话匣子topic · 俞可

    北京前门西大街，一所学校近期喜逢百年校庆。

    “旧帮新造，建设赖群才，看突兀万间广厦，讲幄及时开，髦士蒸蒸如云斯集，要扶植神州胞与，同上春台，勉亦哉，任重道远，万里劈藁莱。”曾经，这首校歌悠悠地飘荡在这片欣欣的校园。原先，校园悬挂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的头像。后两位是该校第一第二任校长，而该校尊孙中山为创办人。

    因辛亥革命胜利果实遭遇窃取，孙中山决意在京创办一所高校，“目的专在造就国民党革命的人才”（张继语），使革命后继有人且源源不绝，便授意宋教仁创办国民大学，并出任首任校长。不料，开学前夕，宋教仁惨遭暗杀。黄兴继任。

    1913年4月13日，开学典礼。校董彭允彝代替在沪的黄兴校长发表开学演说，力陈欧洲教育之长，即“民族主义之发达”、“宗教改革之进步”、“野蛮之体魄”，以力克本国教育之短，即“利禄主义”、“利己主义”和“由汉以来趋于虚伪以致产生种种文明之弊端”。

    初创之际，国民大学基本架构由四大科组成：大学预科（文、法、商三科）；专门预科（法、商两科）；法政别科；中学科。1914年，国民大学与上海的中国公学合并，改名为中国公学大学部。1917年3月，中国公学在沪停办，其在京的大学部却得以新生，以中国大学之名载入史册。

    1925年年初，中国大学恭请抱病赴京的孙中山到校训勉。可孙中山体力难支，特派汪精卫代表。汪精卫在讲话中用“国民党的继承者”之语期许中国大学师生。当年3月12日，孙中山在京病逝。当日，中国大学停课一日并降旗设奠。3月18日，全校师生列队前往西山碧云寺送殡。

    因“本校为先总理暨诸革命先烈所创办”（王正廷语），名师云集，李大钊、李达、曹靖华、杨秀峰、吴承仕、张友渔、齐燕铭、沈步洲均在此任教。由此，中国大学敢于以“应时事要求，教授高深学术”为宗旨，虽视培养“模范国民”以及“建设共和之人才”为己任。蓬勃之势，锐不可当。校长王正廷甚至放言：“倘能延至百年、二百年，进步必有可观。英之牛津，美之哈佛，故不难媲美也”。

    王正廷既是该校在位时间最长的校长，1921-1936年与1947-1949年两度出任，又是该校首位经普选而上任的校长。1920年5月，全校千余名师生参加普选校长活动，轰轰烈烈。可见，民主为该校固有传统，弥散于全校。就中国大学学生自治而言，学生会分评议和干事两部。评议部由各班选举评议员两人组成，专司议决和监督本会的一切事务，干事部则执行评议部的各项决议。如此高度自治，其外溢效应必然不菲。譬如，五四运动期间，中国大学参与人数居北京大学与北京高师之后，列位第三。再譬如，1920年4月，学生会附设平民夜校宣告成立，普惠大众。乃至于在抗战期间，中国大学虽未能迁校，却可做到“1.董事会及一切机构无变动。2.不受奴化支配，优遇忠贞人士。3.学生自由讲习、并运送后方，所发证书从未加盖伪印”。

    毋庸置疑，孙中山及先贤创办中国大学实为“奠百年之伟基”（王正廷语）。中国大学与黄埔军校，一南一北，一文一武，既是孙中山一手打造的革命者摇篮，亦为孙中山教育思想的实体化呈现。如此之百年伟基，敌对势力当然难以撼动。1928年，北洋军阀“见本校为民国领袖创办，学生多受革命理论之熏陶，诚可称为全国之革命学府，于己大不利，遂假驻军之名而欲解散本校，幸赖我校诸董事百般设法疏通始寝事焉”。

    校友、国际植物分子育种缔造者周光宇感触良多：“溯自我校自幼而少而壮之历史过程，其间经军阀与反动势力之陷害几濒于夭殇，复陷于短命而卒不致于死亡者，实与我国外被帝国主义之侵掠，内受封建势力之扰乱而犹能生存于二十世纪者，同其前程之远大正未可量，如此则将来之中国大学教育非惟可代表整个‘中国大学教育’，亦可称为东方之牛津与剑桥。”

    然而，堪当百年伟基的中国大学最终未能“代表整个‘中国大学教育’”，仅存37年。可是，正如校刊《曙光》的宗旨“根据科学的研究，良心的主张，唤醒国人革新的运动”，这所大学历经百年仍能曙光四溢。

就像下雨一样

笔记本story · 舞雩

2012年10月30日

    视频里，女儿自豪地向我展示她正在做的三个女装设计系列初稿。

    “Amazing！”，女儿小小脑袋里怎么就会装着那么多的奇思妙想。看来她的爸爸说的没错，我们的女儿天生就是一块做“小裁缝”的料。“你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我还是好奇。

    “嗯——，我觉得就好像下雨，飘进了我的脑袋里。”镜头里是女儿的一张孩子脸。

    “那这雨是从哪里来的？”

    “嗯——，天上！”女儿有点调皮。“其实就是读了很多东西，查了许多资料，看到后来想法就出来了。”

    “噢——，是不是像云朵？你读的、看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就像云朵？读的越多，云也就越积越多。等到很多很多的云聚拢在一起，就会变得乌云密布，灵感就会像雨一样地飘下来了？”

    “嘿嘿，这个说法有意思，我喜欢！”女儿黑亮黑亮的眼睛在笑。

    我也为自己的灵光一现而得意；“反正，脑袋里空空的、心里边空空的，靠东拼西凑、东挪西借是出不来好作品的。”

    “是。你还记得上学期我的2D老师就对我说过，一定要多读书、而且要读经典。他说，当你的内心被许多许多的感受充满了的时候、装不下的时候、想要表达的时候，你的作品就出来了。”

    “我记得，就是给你开书单的那个老师吧？他真是太棒了！”女儿提到的那个老师，尽管在接下来的第二学年就不教她了，但他还是给女儿单独开了一个阅读书目，好让她在暑假里去读。书只有两本，但书名却大出我的意料，它们是：但丁的《神曲》和荷马的《奥德赛》。

    “那两本书，但丁和荷马的，你读完了吗？”

    “还没有，没时间。”

    “妈妈也准备去买这两本书的中文版来读，免得被你落下的太远了。”

    “不会啦，你现在读什么书？”

    “我刚把邓肯的那本《生命之舞》看完。我刚开始看这本自传的时候，同你提过，邓肯是怎么长大的还记得吗？”

    “邓肯从小家里就很穷，但她做钢琴家教的母亲很不一般，她能几个小时地坐在钢琴前弹奏肖邦、莫扎特、贝多芬的音乐，她还为四个孩子朗诵雪莱、叶芝和莎士比亚的诗歌，让孩子们贫困的生活里弥漫着艺术气息。”

    “嗯，不简单。”

    “不光这些，邓肯长大些的时候就开始阅读，好的坏的各种小说读了无数，都是用积攒起来的蜡烛头读完的。她把莎士比亚、狄更斯还有萨克雷的作品全部都读过了。”

    “噢——”女儿的声音里透着敬佩之情。

    “她后来的阅读面更广了，在德国的时候，她学习德语，就是为了能用德文阅读康德和叔本华的原著。她还整天泡在大英图书馆里，研究从古埃及开始的各类舞蹈资料，图书管理员都认识她了。她还学习剧院理论、研究古希腊音乐。你猜她最敬仰的三个人是谁？”

    “谁？”

    “看上去是和舞蹈没什么关系的三个人，卢梭、惠特曼和尼采。”

    “噢——，跳舞也要知道这么多？

    “妈妈想说的是，从事任何一种职业，尤其是文学和艺术创作，非得有深厚的学养不可。我读了许多人的传记，这是我得出的最主要的一个结论。”

    “嗯，我知道了。我看过邓肯的照片，她一点都不漂亮。”

    “是，她开创的现代舞也是同样的朴素无华。我在Youtube上看过邓肯的一小段舞蹈，还有电影和她的传人表现的她的舞蹈，没有一点技巧，就像一个小Baby在手舞足蹈，简单极了。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就是这么单纯的舞蹈，却激发了许多艺术家，诗人、雕塑家、音乐家、画家的创作灵感。”

    “是因为她的舞蹈很原始？”

    “是这个意思，或者说，很自我、很回归、很本真。但这种原始又不是未开化、未教化的，不是街上随便拉来一个小孩子比划两下的东西，它是建立在对人类文化遗产的深切感受之上的。邓肯在欧洲的时候，总是到处走到处看，所谓读书万卷、行路万里。她常常和她的母亲、兄姐一起去公园去乡间，还一天又一天地泡在大英博物馆、罗浮宫、克吕尼博物馆等等的艺术馆、博物馆里，长时间地浸淫在那些绘画、雕塑和建筑之中。邓肯可以连着几个小时面对着波利切里的《春》沉思，还有一次，她和家人走上雅典娜神庙，在晨光里，激动地只能默默无语。”

    “有意思。”

    “是呀，当她心中的那些感受多得装不下的时候，从她的心中流淌出来的时候，就成了她的舞蹈。”

    “就像下雨一样。”女儿加了一句。

    “呵呵——”我们两人都乐了。

    “记得有空的时候，就把那两朵云——《神曲》和《奥德赛》读完。那本《奥德赛》，邓肯也读过。”

    “知道了。”女儿在屏幕里微微地笑。

    “真是一个乖孩子！”我在心里说。

女排的新话题

体育漫谈sport · 公孙欠谀

    最近，关于中国女排的话题突然多了起来：女排宿将陈招娣因病辞世，也就是这个时候，中国女排进入选帅的最后时期。两件事表面上没有什么关联，但实际上在追忆逝者的时候更容易暴露对当前女排的诟病。

    一支曾经的标杆球队，如今却为选帅犯了难。现在推出的几个候选人，陈忠和、蔡斌、赖亚文、胡进和郎平，个个都是“二进宫”或者“三进宫”，除了赖亚文是中国女排的“前助理教练”外，其他几人都是中国女排的“前主教练”。陈忠和的成绩最好，带队拿过两次世界冠军，胡进成绩最叫人汗颜，两次带领中国女排在奥运会上败走麦城（巴塞罗那和悉尼）。老在几个“老同志”身上打主意，暴露了“上书房行走”们手上没有合适的牌了，捉襟见肘，拉裤管见小腿。

    一家网站在“中国女排选帅”的网页下用黑体打下了8个单词英文：WHO、WHAT、WHERE、WHEN、WHY、HOW、QUESTIONS、ANSWERS。一些喜欢女排的人士大放悲声，真是为女排着急啊，真是急死个人啊！

    清明节后一天，陈招娣的缅怀仪式在八宝山举行，体育界人事参加的很多，而且大多是排球界的，包括疑似“新主教练”的那几位，媒体伸长鼻子，左听右闻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也是在这一天，央视5套重播了1981年女排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时的比赛录象，以此缅怀逝者，当然，也可以说是鞭策后人。我有机会重温了这场比赛，又看见了年轻的郎平、羞涩的周晓兰、美丽的梁艳、文雅的杨希，又听见了宋世雄孜孜不倦的声音。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全国人民比过年还高兴，自发走上街头，喊着口号，朴素的口号只有两句“振兴中华！”和“女排万岁！”当然，我也发现了，32年过去了，除了技术水平要比原来高些，更细腻一些外，中国女排的战术变化不大。

    放下教练人选不说，现在中国女子排球的队伍同样捉襟见肘，拉裤管见小腿。自从北京奥运会之后，中国女排已经逐渐淡出世界第一集团的行列，称霸亚洲，现在都变得吃力。泰国人能从中国手里夺走亚洲冠军，至少说明，我们在下滑，别人在腾飞。现在，国内排球普及情况很糟糕，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青年人，基本上都能打几下排球，现在的孩子们只能被排球“打”了。没有好苗子，也难为教练做无米之炊，没有合适的教练，也难为“上书房行走”们优柔寡断。有媒体指责选帅难产和拖拖拉拉，其实，所有说话的都不是当事人，不躺在产床上，就不知道生孩子难。中国女排是中国大球运动的标杆，抉择起来就更难。5月28日，瑞士女排精英赛就要开赛，这是中国女排今年要参加的首个比赛。屈指算算，不到60天了。紧接着是8月2日开始的世界女排大奖赛，再之后是世界女排大冠军杯。组队后的新女排要是在这几个比赛上弄不到好看的成绩，“上书房行走”们如何交代，新教练如何交代。中国人最喜欢用成败论英雄，但没有几个人是可以“温酒斩华雄”的，也没有几个人是可以“千里走单骑”的，即使可以“温酒斩华雄”，也可以“千里走单骑”，也难免 “走麦城”。要振兴中国女排，需要基础和时间，眼光看远些，我们给中国足球的时间和机会够多了，都没有看见成效，也给中国排球些时间吧！

    毕竟，在中国“把排球抓起来”，要比“把足球抓了关起来”都要容易些。

时代变迁的记录者

聊书斋chatting · 张银平

    据悉, 著名作家贾平凹最近获法国政府颁发的法兰西金棕榈文学艺术骑士勋章。颁奖词称：“贾平凹先生的作品为我们描述了一个当代中国，记述了当代中国是如何地适应现代化的种种变化的。”此前他的《废都》在法国获得了费米娜文学奖，《古炉》和《带灯》正在法译中。

    贾平凹一直坚持为中国时代变革中的草根雕像。我最早读他的作品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商州系列农村题材小说，描写山民如何迎接时代变革的冲击，生活发生剧变。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中篇小说《鸡窝洼人家》，叙述的是传统伦理道德看来很丑的事——两个农村男人换妻的离奇故事。秦岭深处鸡窝洼里有两对夫妻。复员军人禾禾不安于贫困，想破祖辈沿袭的庄稼人模式，不顾妻子麦绒的反对，想致富，几经折腾弄光了家底，麦绒忍受不了便离婚。庄稼汉回回因循守旧、乐天知命，满足于衣食温饱，对妻子烟峰不生育不称心。回回帮麦绒经营庄稼，喜欢麦绒的儿子，深感能生育的麦绒才是贤妻良母。而烟峰喜欢听禾禾讲山外的事，支持禾禾尝试新事物，遭村民流言蜚语，被回回暴打，夫妻离异。回回与能生育的麦绒满意地结合了，实现了老婆娃娃热炕头的夙愿。最终，成功了的禾禾将手扶拖拉机、压面机等新鲜玩意儿带进了山村，与烟峰成了令人羡慕的一对，发家了，添人口；而另一对回回和麦绒还只能靠人力推着碾盘转，没新生育，也萌生变活法。贾平凹描述山里人向往美好生活，通过换老婆故事情节，深入到人物精神世界的变化，反映时代改革开放对农村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冲击的力量以及人物对各自价值观念的坚守，具有很强的艺术冲击力。

    这篇小说之所以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是因为我曾参加根据这篇小说改编的电影《野山》公映前小型研讨会。西影著名导演颜学恕带着演员杜源、谭希和等人，来武汉华中师范大学试映，与师生座谈，征求意见。我作为中文系学生代表参加，谈了观感，说影片造型细节上追求生活质感，容易使观众如身临其境，陕西乡土气息很浓，演员表演很生活化，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但男主角塑造内心层次不够鲜明，性格色彩不够丰富，主要突出追求致富的不屈不挠的精神，相对岳红扮演的女主角、辛明、徐守莉、谭希和塑造的配角更有光彩，更有魅力。我少不更事，直率得没给坐在身旁的杜源面子。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时因为题材“敏感”和导向“不好”的问题，这部影片正历经重重磨难。陕西省审片领导认为, 这样的陕西农村太贫困，也不典型。原小说也不好，人物也不典型，这样的‘换老婆’的故事到底想说明什么？西影厂“曲线救国”，到北京试映，受到专家好评，向省上汇报北京的反馈，勉强通过审批。送国家电影局审批过程中，筹备在上海举办首映式，从西安出发去上海，沿路在武汉、南京等小范围试映，取得很好的反馈，我母校就是其中一站。到了上海又有波折，看到电影局刚发的《野山》暂不发行的文件。他们还是请上海电影界很多专家看片，开座谈会讨论，认为好片应该尽快公映。冒着被批评的风险，尚未解禁仍在上海举行首映式，在全国开始放映，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1986年初第六届金鸡奖评选，评委会给了《野山》六项大奖。结果报上去，迟迟不见下批文。颁奖礼推迟整整四个月，最终《野山》一举获金鸡奖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男配角等六项大奖。还获得华表奖优秀故事片、法国南特三大洲国际电影节大奖、香港电影金像奖、西柏林国际电影节“国际天主教电影组织”促进奖、塔什干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等多个国内外奖项。

    贾平凹的小说记录了时代的变迁，用文学呈现了历史。

莫问丧钟为谁而鸣

心归何处anchor · 章沐

    责任心，可以说，它和同情心是一对孪生姐妹。因同情而产生责任，因责任而有同情心，孰先孰后，在很多场合是很难分得清楚的。

    不是吗，人生于世，无时无刻不在承担着个人、家庭、社会的种种责任。它往往左右着命运的走向。而社会责任，这是考验当代人心灵如何安放的重要标准。17世纪英国玄学派诗人约翰·堂登（John Donne 1572－1631）有一段名言，提醒人重视个人与群体、与人类整体之间的关系：“谁都不是一座岛屿，自成一体；每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如果海浪冲刷掉一个土块，欧洲就小了一点；如果一个海角，如果你的朋友或你自己的庄园被冲掉，也是如此。任何人的死亡使我受到损失，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所以别去打听丧钟为谁而呜，它为你敲响。”美国硬派作家海明威，在他的巨著《丧钟为谁而鸣》的扉页上，特地引用了这几句名言。个人虽然处于生活的一隅，然而，随时都可能让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变成蝴蝶的那只掀起全球飓风的翅膀。这种对自己，对家庭，对社会，对人类的责任心，往往是在不知不觉的下意识状态中流露出来的。事事处处，想到了你，想到了他，想到了所有的人，这才能说心有所归，才能与人属于万物之灵的称呼相称。

    还记得卢刚事件吗？十年前，美国爱荷华大学物理系中国留学生卢刚因学习问题心怀不满，枪杀了导师以及副校长安妮和她的助手，最后饮弹自戕。事件震动了美国，震动了世界。中国所有留学生都惶惶然地以防报复而逃离事发地的紧急关头，却接到了受害者安妮兄弟写給卢刚父母的一封信。他们兄弟三个虽然悲痛欲绝，却担心兇手卢刚的同胞受到歧視，也担心卢刚的父母在接到儿子骨灰盒时会过度悲伤，特地将信译成中文，附在卢刚的骨灰盒上，表示“你们也在经历同样的震惊与哀哭……在这艰难的时刻，我们的爱与你们同在”！天使般的话语，沒有一絲一毫的仇恨。为什么要这样？安妮生前的密友这样解释：“这是因为我们的信仰。这信仰中，爱是高于一切的。宽恕远胜过复仇！”就是这一颗心，使他们明白中国人心中的重担，在安葬以后的招待会上，三兄弟穿梭在中国学生中间，与每个中国学生握手交谈，如沐春风的笑容流露着心中真诚的爱，使许多女生哭了。

    “我们的信仰”，让冤仇成恩友的信仰，不就是心归何处那一“处”吗？

    今天，我们不能不扪心自问：你有信仰吗？如果你碰到这种不幸，你能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