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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12-07

 

 

 

 

 

 

瞬间·西班牙徒步之旅

不知是由于时差的关系还是太过兴奋,第一天起的很早,用兴致勃勃形容绝不过分,穿上事先准备好的徒步衣服,扛起8公斤的背包,自己感觉蛮帅气的,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的便出了门。一路上有清晰的标识,一个贝壳状的指示,代表着圣地亚哥的方向。刚一出门就是个大斜坡,几百米而已,已经有点喘了,用周围的风景和随手拍照分散下注意力,很快又进入到兴奋状态。大约走了10多公里,开始有了真正累的感觉,接下去的每一步都愈发艰难,周遭的景色已难以抵抗身体的疲乏,坚持,是唯一的选择。身边陆陆续续有了同路的人,或成群结队或形只影单,相遇时都会互相说一句“Bon Camino”,起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一句类似鼓励的话,因为每个人说的时候都带着一份信念的力量而面带微笑,其实此刻,任何的话语,内容已不再重要,听懂或听不懂都没有了所谓,因为所有在这条路上的人都是去往同一个方向,忽然明白,只要目标一致,就会感受到善意。走到下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又狂风大作,但我们的脚步依然坚定,雨水淋湿、汗水浸透,风会吹干,泥泞的道路旁也总是有清泉相伴,而那句被译为“加油!圣地亚哥”的“Bon Camino”也将继续指引着我们风雨同行。■ 冰蓝图/

 

 

立达苑 · 俞可

教书匠黄兴

百年前今天,191612月,孙中山为1031日在沪病殁的黄兴主持追悼会。章太炎敬奉挽幛:“无公则无民国,有史必有斯人。”盖棺定论。为彰其“殊勋于国家”,当年1218日,北京政府特别出台《国葬法》,视黄兴国葬为“拜伟人礼仪”。1917415日出殡时,长沙全城“万头蠕动,无隙可容,与数年前黄公回湘欢迎时无异。今之视昔,感何如耶?”

万众感念这位辛亥元勋,只因其缔造共和。自1905年成立至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同盟会先后发动八次武装起义,黄兴均担纲统帅,身先士卒。最为惨烈,当属广州起义。黄兴毅然致信孙中山及南洋同志:“本日驰赴阵地,誓身先士卒,努力杀贼。书此以当绝笔。”武昌首义,义军高擎写有“黄兴到”之大旗,迎风猎猎,所向披靡。在这场给予千年帝制致命一击的烽火中,革命军拜黄兴为革命军战时总司令;攻克南京之后,各地义军公举黄兴为大元帅;临时政府成立之际,黄兴出任陆军总长;二次革命期间,黄兴挂帅讨袁军总司令。黄兴,戎马一生,但这位塾师之子实为一介教书匠。

最初,应名冠三湘的教育家胡元倓之邀,黄兴担任长沙明德学堂速成师范班学监。胡元倓创办明德,只因“深感甲午、庚子两役创巨痛深,决心兴学以救亡”。在此,黄兴开设东文讲习所,传播民权思想,激发学子爱国之情与报国之志。顿时,“排满革命之谈充塞庠序”,明德由此成为反清志士之摇篮。以明德为阵地,黄兴及其同仁与弟子组建华兴会,提出“驱除鞑虏,复兴中华”的宗旨。作为中国内地建立的第一个地域性资产阶级革命团体,华兴会为日后同盟会成立而奠基。

辛亥革命胜利,黄兴从明德学堂的一介教书匠嬗变为民国政府的一位教育家,为新生政权擘画教育蓝图。民国元年,黄兴在三四个月内频频给时任总统袁世凯、总理唐绍仪、教育总长蔡元培、次长范源濂以及各省都督发出电文,阐述其教育理念。

教育乃树人之事业,树人则以德为先。作为资产阶级革命家,黄兴的教育蓝图仍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底色。他主张以法治精神推行教育改革。何为法治精神?孝弟忠信,礼义廉耻。这绝非封建糟粕的借尸还魂。革命过激会导致道德沦丧,即孔子所言的“礼崩乐坏”。“以孝弟忠信为戒,则必不孝、不弟、不忠、不信,自相残杀而后可。以礼义廉耻为病,则必无礼、无义、无廉、无耻,沦为禽兽而后可。”长此以往,则“将背父离母认为自由,逾法蔑纪视为平等,政令不行,伦理荡尽”。他要求各级学校急切采取措施,“毋使邪说横行,致令神明胃裔误入歧趋”。由此,他也为“孝弟忠信,礼义廉耻”赋予崭新的诠释:“尽职之谓忠,非奴事一人之谓忠”,“立身之谓孝,非独亲其亲之谓孝”。他进而把八字提升到“立国根本”之高度。

教育改革之核心乃课程与教材的改革。1912610日,黄兴专电教育总长蔡元培与次长范源濂,开宗明义提出“剪除积习,发皇新知,重编课本,实为急务”,并抛出三大举措,即“课本提倡民间自由编辑,不限制用国定本”;“普通教科材料应取实利主义,教育方针不宜泛鹜”;“初小学读本应用国语教授”。当年92日,教育部正式颁布新宗旨:“注重道德教育,以实利教育,军国民教育辅之,更以美感教育完成其道德。”新宗旨处处闪烁着黄兴的教育思想。其中,军国民教育源自黄兴在日期间组建的军国民教育会所提倡的宗旨:“养成尚武精神,实行民族主义”。

《孙文学说》附录陈其美1915年致黄兴函。这位在黄兴病逝前半年惨遭袁世凯暗杀,孙中山惊闻噩耗而疾呼“失我长城”的革命家写道:“孙氏理想,黄氏实行。”

就在去世当年,黄兴信誓旦旦谋划人生,即余生将致力于“启导民意,厚养民力”,首要途径非教育莫属。乃至于在病逝前夕,黄兴仍心系教育,视“教育为立国第一要着”。虽壮志未酬,却丹心可鉴。

“政治不改良,必无教育发达之望。”一语成谶。黄兴的教育蓝图因军阀混战与党同伐异而沦为一纸空文。观其拳拳教育情怀,黄兴何止一实行家,亦为一理想家。

 

 

话匣子 · 成冬梅

赠君明月草

我娘家居住的大院南门,有一家理发店,开了有二十多年了吧!老板娘即是理发师,店是自家的住房,一层,把口靠着大院的西南门,南阳台打通安了一扇小门进出方便,推门进去矮柜上放置几个花盆,全种着一种植物——明月草,茂盛着,有半人多高。

与老板娘很熟了,她五十多岁的人,头发却乌黑浓密,人也亲和,我在她家剪发已有二十多个年头。她不仅认识我的父母,也对我老公有印象,孩子在哪个学校该上几年级了,她也了如指掌,甚至我刚搬了新家,住那个小区在几号楼她也知道,在称奇之际使劲回忆才记得同她提过一句,好吗!这点零碎信息她都记得住,小区里的理发店好比从前的茶肆、场院和水井台都是附近人们的消息树。

好长时间没去小店了,长发变成了短短的头发,估计她早知道我生了病,很小心地为我洗头,用指肚轻轻按摩我的头皮,选一柄金色的小剪刀仔细修剪着我的鬓角,说一定要把发际线过渡得很自然。待我的头发长了,她特意将我侧面的头发梳拢在头顶说可以增加发量,回家揽镜自照才发现原来我头顶的头发有些稀疏,如她那样梳拢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小店没有会员卡打折的把戏,剪发烫头费用便宜,从不推荐什么最新的套餐,凡是街边美发店那些理发师的喋喋不休,这儿都没有,有的只是家长里短,几句闲聊。老板娘很有记人的天赋,哪怕只露一个头,隔着那丛旺盛生长的明月草往里面张望说:噢!人多,我过会儿再来吧。不论中间又来了多少人,那一露头的人再来还是有优先权。

女儿巴掌一样的小脸,头发却又长又浓密几乎把脸盖住,带女儿去了小店,老板娘说是看着俺家闺女长大了,初见她还在牙牙学语,转眼就亭亭玉立了,时间啊,过得真快!女儿的头发极多,美中不足的是女儿有点少白头,集中在左侧的头顶,虽然白头发不多但是总觉得拐扭,于是跟老板娘念叨,“小孩有白头发没关系的,等长大了头发会慢慢变黑,我亲眼见过好几个了,都是从小看大的孩子。”“您认识咱大院里好多人吧!”“我开这店几十年了,老少三代许多都认得,明年这楼要拆了重建,就不想干这行了,太累。”听罢,我突然有些失落,这家小店一直就那么开着,我习惯了它的存在,如同熟悉的街景,突然街景要变了,我有点不适应。“以后我们去找谁理发”我喃喃地说,老板娘笑了笑未答,转身折了几枝明月草递给我“送你啦,见你每次来都注意它,这明月草很好活,水养盆栽都行。”

前几天翻看摄影老师的微信,有几张他和学校楼下几个即将拆掉的小饭馆老板们的合照,他感叹:和饺子馆的阿姨说,我吃您家饺子吃了15年 ,比吃我老娘做的饭时间还长”。老阿姨说:“我们挺知足的 ,有哪个地方能让卖十多年饺子啊。就是不知道明天关了门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他又巴巴的问卖盒饭的大哥以后有合适的地方还回来不?大哥笑着说先回四川老家,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他感叹:与这些身边人一起走过了那么长、那么重要的一段人生时光,留下的除了以后再不能见到的恐慌,还有那么深远的温暖……

许多时侯就是这些半生不熟的人,长时间的守望在我们的生活里,平时没觉得,突然有一天失去,才发曾经的交集和相助是多少的温暖,赠人明月草,手里有余温,过往的岁月亦是美好!

 

 

四百击 · 毛尖

没有什么我不可以做

我不是乐迷,我对鲍勃?迪伦的好感大多源于电影。第一次看《逍遥骑士》,深深深被影片的全程摇滚打动,尤其歌词既酷又帅,“没关系妈,我不过是在流血;没关系妈,我一定可以过得去。”这首“没关系”是迪伦的创作,可惜因为迪伦和电影编导意见不合,迪伦要编导修改过于残酷的电影结局,编导没同意,最后,留在电影中的歌是迪伦的,但不是他的原唱。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

六十年代好像人人既是歌手又是诗人。《逍遥骑士》中有很多首摇滚,迪伦的这首不是最著名,后来也不是最流行,编导认为迪伦太温情,回忆录里还对他评头论足,所以,要是迪伦的六十年代伙伴知道他今天得了诺贝尔,而且诺贝尔的颁奖词是“为伟大的美国歌曲传统带来了全新的诗意表达方式”,肯定会嘲笑完诺贝尔再嘲笑鲍勃?迪伦,嘿嘿,什么叫全新的表达?什么是诗意的表达!

这是六十年代的天空云图,这个云图支持迪伦登上了歌坛峰巅,让他拿遍了音乐世界所有奖项,终至诺贝尔也献上膝盖,与此同时,这个云图也一直构成一种制约,让迪伦不至于成名轻狂不至于轻易转场也不至于随波逐流。所以,诺奖颁出很久以后,迪伦才亮出态度,其中的百转千回,固然有当下姿态有商业考量有文化权衡,但我觉得,他背后最大的目光,一直是他的六十年代同志,就像在他的自传《像一块滚石》中,我们会看到,他后来岁月中的妻子也好,恋人也好,都敌不过六十年代刚刚登场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两个女郎,苏珊和琼。两个姑娘的名字听上去就像一首歌是不是?

那是一个“暴雨将至”的时代,也是“答案风中飘”的岁月,万事万物,既千疮百孔又生气勃勃,迪伦和金斯堡一样,一边以“垮掉一代”的身份发出嚎叫,一边又用无限激情唱出,“时代在变在变在变”!由此,我相信,与其说迪伦创新了美国歌曲,不如说他为后来的几代年轻人找到了和世界发生爱恨的口语方式。比如我们七十年代出生的这一代,从家乡来到大城市,花花世界把我们弄得身心难以安放但又觉得其中有恶也有花,这个时候,夜色里听到,“没有什么我不可以做,我会为你走遍天涯海角”,就觉得迪伦是自己人,因为他唱的,比情歌凶恶一点点,比寓言暖和一点点,恰是我们的伤口,恰是我们的膏药。所以,迪伦的粉丝从六十年代积累至今,数量之巨,配得上他的骄傲,各行各业,都以自己的方式向他致敬,无数电影征用了他的歌,包括《比利小子》《天生杀人狂》《阿甘正传》等等,而迪伦也在不少电影中以主角或隐性主角的身份呈现,比如《别回头》《归乡无路》等等。七十五岁的迪伦,真的不再需要诺贝尔的锦上添花,就像刚刚过世的“摇滚界拜伦”科恩说的那样,对这样一个凭借《重访61号高速公路》等专辑改变了流行音乐的人来说,根本不用任何奖项来彰显他的伟大。

虽然珠穆朗玛峰不需要再挂一块“世界第一高峰”的奖牌,但年迈的迪伦还是很看重诺贝尔,而今天我们回头看看,会发现,迪伦当年的反资本主义也好,特立独行也好,多少包含了驭潮而动的意思,他对自己时代“身份”和“价格”的操控,也一向显得游刃有余,这些侧面,到底是丰富了迪伦,还是苍白了迪伦,“答案,我的朋友,答案在风中飘”。

 

 

草垛 · 金钱草

赚的都是往来账

每次思聪父子出来炫富,俺都有查查他家往来账的冲动,不是俺仇富,主要是一个问题困扰了俺很久,俺就想知道,作为首富,他家的应收账款、应付账款是多少。不知是俺这个半吊子会计师业务不熟练,还是老王家信息没完全披露,俺在网上搜索了几天几夜,硬是没找到一份万达集团的资产负债表,倒是他爷俩的八卦了解了不少。俺本想@一下国民老公,又怕这小子喜怒无常,骂俺个狗血喷头。这对网红父子,财大气粗,口无遮拦,光每年的信口开河,不知给万达节省了多少广告费。

俺费这么大功夫研究万达往来账,完全不是吃饱了撑的,俺就想搞明白一件事儿——现在经济下行,实体经济一蹶不振,好多小企业特别是个人企业都被应收账款拖垮了,老王家是如何做到资金流充足,一路高歌猛进的?

业内把它归结为举债经营,并戏谑老王是“中国首负”。俺觉得对任何一位企业家来说,“首负”都是个光荣称号,读过经济学的人都知道,负债经营可带来杠杆效应,能从银行拿到贷款,就能扩大再生产,就能快速占领市场,而且银行利息可税前抵扣,能节省大笔财务成本,是财务管理的有效手段,显示了一个企业家的精明之处,哪个做企业的不想当“负翁”?关键是大多数小企业都没老王家那么多商业地产做抵押,应收账款又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还,碰到经济形势不好,资金链断裂,只有关门大吉了。

应收账款翻译成老百姓的话就是“货卖出去了,没要回货款”,这货有实物也有劳务,大家最熟悉的就是农民工讨薪。每到年关,这话题就炒的火热,拿不到钱的农民工有跳楼的,有爬电线杆的,不惜以生命代价讨要血汗钱。以前包工头在俺印象里就跟吸血鬼差不多,直到前不久出差,碰到做铝合金门窗生意的同学老滕,才觉得这黑锅都给包工头扛着也不公平。老滕早就自己干了,同学们都风闻他发了大财,谁知刚叫了声“滕老板”,他就讲起了自己是怎么当上“房叔”的:“从干上这一行,我就做起了‘易物贸易’,啥都卖过!蔬菜水果、衣服鞋帽、烟酒糖茶,油盐酱醋……我现在手里有6套顶账房,开发商给我顶什么,主要看他家亲戚经营什么!”

老滕说有次一开发商给了他一车“茅台酒”,一瓶278元,他去超市看了下,差点没吐血——产自茅台镇是真,但售价才78元,不要?连这个也没有。有年春节前,他拿到50箱寿光蔬菜,顶了5万元工程款,这东西又不像“茅台酒”,卖不掉,自己喝了,一周不出手,就变成一箱春水了。他求爷爷告奶奶,才半价卖给一家单位,做了职工过年福利。他说更可气的是有家开发商给他顶账房,他不要,人家转身就去二手车市场赊了辆5万元旧车(又产生一笔往来账),要30万抵给他,他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要了顶账房。

另一同学阿花更坎坷,国庆节一家子开着奥迪Q7来看俺,俺拍着那个大家伙问她:“发财了?”她气愤地说:“顶账的,那家老板娘开了6年,原价顶给了我们,95万!我们小本生意,哪需要这个!”阿花老公做了个冷门生意---矿产采样,是整个矿产勘探业的旁支的最末端,下线就是农民工,一年有大半时间,转战在全国各地的深山老林里,钱赚的不少,但用阿花的话说就是“赚的都是往来账”,她悄悄给俺透了个家底:“光应收账款就六、七百万!”

不光老滕和阿花,周围几乎所有做生意的朋友都被应收账压得喘不上气来,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剪不断,理还乱。俺采访过两个银行成功化解小企业不良贷款的案例,都是在应收账款上做文章,可见应收账款已成为压垮小企业的最后稻草了。

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大家都成了黄世仁,杨白劳去哪了?这是俺对老王家往来账感兴趣的主要原因。连总理都说“投资不过山海关”,但从山海关以北发家的老王家,不仅在全国各地布局,而且开始向文化产业扩张,听说日前又打回山海关,在长白山脚下有大动作,是不是杨白劳都集中到产业链顶端的巨无霸那里了?如果大家赚的都是往来账,谁还会对“万众创新,大众创业”感兴趣?

俺还真的有必要@一下国民老公,跟他讨论一下往来账,没准儿他一高兴,俺这辈子到万达影院看电影都能免费吃爆米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