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第一书记的经历，会是我青春岁月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它让我懂得，什么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做“键盘侠”改变不了中国，只有俯下身去，沉进生活，深入群众，才能看清一个真实的中国，我只希望尽自己的努力让这个时代变得更好。

    ——中国建设银行派驻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县河镇财梁社区第一书记范蔚然

 

范蔚然  你如何看待这个时代  时代就会如何回应你

■　本报记者　张瑾

    范蔚然第一次走进巴山深处的财梁，那里的贫穷和美丽同样让他难忘。

    一

    到今年的七月份，范蔚然来财梁已经整整一年了。做第一书记的这一年间，他瘦了20斤。记得刚到财梁，为了摸清财梁的整体情况，他带着干部们搞调研，贫困户大多分布在大山深处，最远的人家要翻三座山才能到，就这样起早贪黑地足足走了三个月。

    财梁的大山里走了一遭，范蔚然的心里是五味杂陈。虽说来财梁之初，就了解了这里的扶贫历史，但没想到当贫穷一览无余的展露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而与贫穷相对照的，是巴山的青山绿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初萌的春芽，娇嫩得要滴出水来。每当穿行其间，他心底里总会涌起一种去拥抱的冲动，那感觉有点……有点像初恋。

    财梁，有多少贫穷，背后就有多少美丽。

    二

    大概范蔚然自己也没有想到，人生会在28岁的时候有一个转弯，从北京千里迢迢来到陕西安康的财梁做第一书记。

    从1986年起的30年间，中国的反贫困战役一直在攻坚。在安康，历届的扶贫干部有句“名言”：安康扶贫没有断，一任接着一任干。2015年4月，中央组织部、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印发《关于做好选派机关优秀干部到村任第一书记的通知》，要求选派机关优秀干部到党组织涣散村和建档立卡贫困村任第一书记。

    当范蔚然看到总行下发的选拔通知时，他没多想什么，就交了报名表。有点兴奋，他觉得离那个埋在心底多年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范蔚然从小在西昌长大，大凉山彝族自治州，闻名全国的“老少边穷”。少年时代，读杜甫的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种兼济天下的使命感让他兴奋。他崇拜毛泽东，觉得他做了件特别伟大的事情。家人对他去当第一书记的选择并不支持，但他对于这个决定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而在朋友们看来，范蔚然的选择多少有些理想主义的色彩，他自己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只是选择了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每个人都应该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吗？！只有这样，人活着才会有幸福感，到老了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没有白活。

    2015年7月，作为中国建设银行派驻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县河镇财梁社区第一书记，范蔚然走马上任了。任期两年。

    7月29日，他发了一条微信：前半生不害怕，后半生不后悔。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三

    财梁社区村委会就在村里最热闹的街上，看着虽然简陋，但却是整个社区的管理枢纽。

    爬上一道缓坡，走进一个水泥地面的大院，左手边的一排房子就是村委会驻地，门前的大花盆里，几株金银花开得正旺，客人来了，掐下几朵直接泡茶喝。外墙的宣传栏里贴满了各种党务信息，最醒目的就是干部的值班表和电话。范蔚然来了之后，为了方便为村民办理日常事务，他开始在财梁社区推行两委干部坐班制度，要求每周二集中坐班，其余工作日至少两名干部值班。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让村民的诉求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更重要的是希望通过规范化、制度化、常态化的工作方式，切实增强两委干部为村民服务的意识。

    会议室隔壁的小房间就是第一书记的办公室，一台电脑，一张破了洞的桌子，几把椅子，社区里的大事小情和决策制度都会在这里解决和发布。办公室的对面是财梁学校的男生宿舍，村上在学校找了间空屋子给他当临时宿舍。财梁离安康市只有20多公里，范蔚然本想每天都能回去，但从财梁通往外界的唯一的路就是盘山开凿的一条四米宽的山路，崎岖蜿蜒，平时开着村长的“小面包”要走将近两个小时，如果赶上暴雨，还会有泥石流。更要命的是，刚来村里，每天从一睁眼就忙到看星星，想赶回市里，可天已经黑透了。再加上安康分行的领导们也担心，经常嘱咐他山区不比大城市，走夜路危险，安全第一。所以，这个临时宿舍就成了范蔚然的常驻宿舍。

    住在财梁，范蔚然要过的第一关是：蚂蚁关。这里的蚂蚁多，怎么也治不绝。有时候，看着床上的蚂蚁，范蔚然就想起第一书记培训的时候，要求驻村书记要和村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一开始，他对这个要求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了，还提这样的要求？但后来真的到了财梁，才深深体会到“同吃、同住、同劳动”有多重要。不和老百姓生活在一起，就不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更不能走进村民的心里。没办法走进村民的心里，他们就不会把你当成一家人。所以，每次和家人说起这事，他都会为自己开解，总书记在梁家河插队的时候，过的是“跳蚤关”，现在我过的是“蚂蚁关”，难度要小很多。

    村委会，范蔚然的办公桌上有个大窟窿。那是几个月前，一个闹事的村民砸的。据说，这个村民是因为责怪村里没有照顾好他留守在家的老奶奶，就拿着刀到村委会来讨说法，气势汹汹地叫嚣着还要砍人。当时，村委会的干部们都让范蔚然出去躲躲，怕他受伤。但范蔚然没动，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后退。

    最后误会解除，事情平息，但范蔚然的办公桌上还是留下了个大窟窿。事后想起来，他一点都没害怕。而最让他感动的是，当村民举起砍刀的时候，所有的村干部都挡在了他前面。

    四

    财梁不叫“村”，而叫“社区”。它是由5个自然村合并而成的，贫困人口占到总人口的近一半，有建档立卡贫困户386户。贫困人口多、贫困发生率高，贫困程度深是财梁社区最主要的村情。要想带领这些贫困户真正脱贫，首先需要有一个百姓信得过的党支部。村党支部是领导群众干事创业最坚实的力量，要让村民相信党，跟着党走，就必须要建设好班子。

    范蔚然到财梁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强财梁社区党支部建设。

    党支部建设说来容易，做起来难。社区70名党员中近一半在外出务工，留下的党员平均年龄56岁，组织发展后继乏人。该如何把这些党员重新组织起来呢？范蔚然想到了微信，网络是无界限的。他创办了“财梁社区”微信公众号和“先锋财梁——党员微信交流群”，坚持每周在公众号和微信群上发布党建信息和社区党支部最新动态。为了确保每名党员都注意到群里有新信息的发布，范蔚然设计了“红包签到制度”。当看到红包抢完了，就知道群里所有人都在线看到信息了。“虽然很难保证群里的每名党员都仔细阅读了文件，但我希望用这种方式时刻提醒他们，不论在哪里，自己都是一名党员。”

    范蔚然还记得自己在第一书记的培训中，听到的第一书记的定义，“书记不是白叫的，代表的是全面的责任，首要职责就是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发挥好党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作用，干部首先是党的干部。”

    他希望，自己这个第一书记也不是白叫的。

    五

    为了达到“扶贫对象精准，项目安排精准，资金使用精准，措施到户精准，因村派人精准，脱贫成效精准”的要求，三个多月，范蔚然和两委干部们一起翻山越岭，对社区全部贫困人口进行了整体摸底，按照因病、因残、因学、因缺技术或因缺劳力致贫等情况进行了精准分类，并为每户贫困户建立了专门档案。在调研中，范蔚然发现，过去出于人情，村干部让一些原本不该拿低保的人也给了低保，导致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定要让村民明白，“靠着墙根晒太阳，等着别人送小康”是行不通的！于是，就在去年，范蔚然干了件“得罪人”的大事——低保整改。

    最开始，范蔚然也考虑到了这事的操作难度，但中央有文件要求，范蔚然就想趁热打铁把历史遗留问题都理清了，为今后能更好地开展工作打下基础。乡村是个熟人社会，乡里乡亲的，谁都不愿意得罪人，范蔚然就给村干部做工作，讲背后的利弊，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留下小辫子被别人捏住，不如一次性给它剪了，今后在村里也能站着说话，这样的领导干部才能有威信。

    “低保整改”的一个月，村委会几乎瘫痪了。许多被取消低保资格的村民占领了村委会，就地住下，扬言不给低保就不走，有的女村民甚至躺在地上抱着范蔚然的大腿不放，不依不挠。但不管你怎么闹，范蔚然在资格标准上就是不松口。最后，终于严格按照国家“八不准”和“九条红线”的要求对社区低保户进行了彻底整改。整改后，财梁社区的低保户由原来的104户削减到55户。

    经历了那一次的“低保整改”风波，村委会就像换了血，在村民中的威信大幅提高。“谁都不敢再拿着村委会处理事情不公平、不公开、不公正来批判我们了。”村长佩服地说，小范书记来了财梁以后，剔除懒汉，让村里人服气！

    六

    在财梁社区村委会的大门口，有间不大的门脸房，门口左边挂着“安康市汉滨区众鑫绿色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木牌子，右边墙上挂着“中国建设银行善融商务精准扶贫点”的横匾。屋里桌上摆了台电脑，地上戳着“善融商务”的易拉宝广告。

    这个绿色种植农民专业合作社也是范蔚然来了之后成立的。合作社由财梁社区的党员干部和贫困户共同发起，以农村家庭承包经营为主，通过提供农产品的生产、加工、销售等标准化服务，帮助贫困户脱贫致富。可别小看这个合作社，正是这个合作社，让财梁的蜂蜜、鸡蛋、茶叶走出了大巴山。

    虽然“互联网+”对大山里的村民来说是个新鲜事物，但通过它就能把不值钱的土蜂蜜卖到山外，还是让村民们感到神奇得很。让范蔚然最高兴的是，财梁的蜂蜜竟然到了北京。虽说现在蜂蜜还只是卖到了北京建行人自己的餐桌上，但范蔚然相信，财梁优质的野生蜂蜜未来一定会有更大的市场。不过，说起头一次卖蜂蜜的经历，范蔚然也是头疼的不得了。村里人不懂包装，以为随便找个瓶子灌了就行。但要真正做销售，可没这么简单。买瓶子、做设计、联系印刷、灌装、装箱、发货……范蔚然事事亲为，全流程做了一把“淘宝店主”，真是不容易。虽说辛苦，但能为村民们做点实事，他也觉得值。

    当然，蜂蜜的试销还只是范蔚然的小试牛刀，他还有更大的计划。要想真正让百姓脱贫，必须要把重心放在产业的培育和发展上。

    财梁社区在大巴山北麓，黄洋河穿流而过，有句俗谚形容这里是：八山一水一分田。因为交通不便，经济发展滞后，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交通的闭塞使财梁保留了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这为发展生态农业和乡村旅游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这一点在范蔚然踏遍了财梁的山山水水之后就想明白了。产业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和有力支撑，产业兴则经济兴，产业强则经济强，只有因地制宜地大力发展特色产业才是帮助当地百姓增收脱贫的正道。

    他笃定，生态农业和乡村旅游是财梁走上致富路的“两条腿”。

    这些日子，社区主任王博天天往梁顶跑，他的养鸡场投建正是吃紧的时候。为了提高示范效应，范蔚然给两委干部们下了“军令状”，要求每人必须在村里搞一项产业项目，不管是自己投资还是引进外面的资金或项目。王博领的“状子”是建一个年出栏1万只鸡的养鸡场。村里还有个能人叫王景阳，他是财梁茶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过去几年他陆续把村民家零星的茶园流转过来，统一经营。但因为利润低，村民采茶、卖茶的积极性不高。为了让财梁的茶叶能卖出个好价钱，范蔚然今年专门从安康学院茶叶研究院邀请专家到村里现场指导采茶、炒茶。为了拓展销路，他还在建行的“善融商务”平台上开了专卖店，采购青花瓷、马口铁盒、牛皮纸提袋，自已设计广告词，以“绿色富硒茶”重新打造财梁茶叶品牌。范蔚然早就想好了，现在全社区有新老茶园3200亩，要争取在三年内扩建成5000亩省级示范茶园。另外，范蔚然心里还有个“小九九”，社区的移民搬迁工作正在推进，从山上搬下来的百姓如何生活也是一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只有“搬的出、留的住、能致富”才能把移民搬迁工作真正落到实处。范蔚然打算，等茶园、养鸡场、养猪场都建好了，就安排他们去园区打工，一举两得。

    不管是卖蜂蜜，还是卖茶叶，作为第一书记，范蔚然都认为这不是小事。他觉得，只有不断实践，才能因地制宜地为财梁摸索出一条可持续的脱贫致富之路，才能真正做到精准扶贫。

    七

    车子沿着蜿蜒的山道向上走，窄窄的山路旁，十几个村民们正在平整土地。范蔚然让车停下来，顺势跳下车。其中一个带草帽的村民笑着喊了声：范书记！范蔚然俯身抓起一把土，嘱咐大家要加快进度了，误了花期就糟了。

    范蔚然一到财梁，就喜欢上了这里的青山绿水，总觉得这么美的风景不发展旅游真是太可惜了。他一直琢磨着为村里建一条开满鲜花的乡村公路，把财梁打造成安康的“百花谷”，在满足城里人回归自然的同时，还能开发“农家乐”项目，打开村里优质农产品的销路，让村民获益。一想到未来的财梁鲜花开遍的盛况，他就心情大好。

    为了筹措种花的钱，范蔚然尝试了一把“众筹”。当范蔚然把“打造财梁社区“百花谷”的众筹信息发到自己的朋友圈后，100元、200元、500元、800元……来自建行的、汉滨区政府的、当地企业的、社区干部的、在外打工乡亲的钱款，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不到24小时，20000元目标资金全部筹齐。一位在外打工的村民还做了一首打油诗：待百花烂漫时，携众友踏故乡，支持家乡发展，为范书记点赞。还有一位定居荷兰的安康人，听说了范蔚然的“百花谷”计划，执意要给他寄来郁金香的种子。无奈财梁的气候和土壤并不适合郁金香生长，但范蔚然还是被大家的那份热心感动了。像他一样，爱财梁的人大有人在。而在村上，虽然大多数村民都没见过波斯菊长什么样子，但听范书记说要把自己的家乡装扮成开满鲜花的村庄，大家伙儿都愿意信他，觉得跟着他干准没错。

    为了让更多的人认识“大美财梁”，范蔚然特地请了建行安康分行的摄影师来拍财梁的日出。山峦逶迤，云海缥缈，旭日初上，鸟鸣婉转，简直美轮美奂。他连夜把这些照片制作成了宣传片，才一发到朋友圈，就获得了无数点赞。更重要的是，自从财梁云海的视频推出后，现在每天都有企业联系他，到村里洽谈合作项目，他真是开心死了。接下来，他还想请一个在网上认识的插画师为财梁免费绘制一张手绘地图，继续扩大财梁在安康的知名度。他还学会了扎竹筏子和撑竹篙，准备将来尝试着在黄洋河上开发漂流项目。

    对财梁的未来，范蔚然没有太大的野心，他只想一点点的让安康人知道财梁是一个周末旅游休闲度假的好去处，让城里人品尝到财梁的绿色食品，让村里的百姓真正脱贫致富。

    八

    这几天，山上的一棵600年的桂花树病了，看着满地的落叶，范蔚然抱着桂花树，鼻子酸酸的，他一直在给农业局打电话，直到他们答应尽快派专家来给桂花树看病。一年了，他早就爱上了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习惯提起财梁的时候叫“我们村”，虽说有时也会想念北京的雾霾，但他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把财梁当成了自己的故乡。

    四月份，新婚的妻子到财梁来看他，走在财梁的青山绿水间，畅谈自己的计划，述说财梁的未来，他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的样子，妻子说，我从来没有看到你这样开心过。你开心就好。范蔚然心里明白，这个在他心里像阳光一样的女人，与其说理解了他的选择，毋宁说是因为爱而妥协于他的快乐。

    范蔚然想起自己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次到期货公司交易部实习，一个同行说，每当看到大盘的涨跌，心里都特别的兴奋。听了他的话，范蔚然一下子就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兴奋感。可在财梁的每一天，这里每一个小小的改变都会让他兴奋不已。

    两年的任期已经过半，范蔚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朋友问他在乡下的日子会不会寂寞，他觉得这真是个傻问题，自己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寂寞啊。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基层党组织的建设时刻不能松懈。要想方设法把年纪轻、威望高、能带领村民致富的能人吸纳进党组织；一些项目还要继续跟进，让更多的企业家到财梁来投资；要加快产业园建设，解决产品销路，只有市场打开了，农户才会有积极性，才能做到可持续发展。对了，抽时间要到山下的希望小学去看看了，雨季到了，那些每天坐渡船来上学的孩子安全吗？……还有，等将来，村里有钱了，一定要带着村干部们到沿海发达城市去转转，开阔开阔眼界。自己的酒量也得再练练，财梁民风剽悍，不喝酒有时候真解决不了问题。

    九

    财梁的夜，美极了，漫天繁星闪烁，比起都市的璀璨霓虹，宛若仙境。此刻，范蔚然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美国交流学习的时候，当时的导师鼓励他继续读博士，然后留下来拿绿卡。但他总觉得留在美国，自己就像大机器上的一个小齿轮，无足轻重。而如果选择回去，自己也许会成为一台机器上的发动机。

    十

    此时，范蔚然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台发动机……

 

 “脚踏在大地上，置身于人民群众中，会使人感到非常踏实，很有力量，基层的艰苦生活，能够磨练一个人的意志，而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起那艰难困苦的条件下，还能干事，就有一股遇到任何事情都勇于挑战的勇气，什么事情都不信邪，都能处变不惊，克难前进。”

——摘自习近平总书记回忆文章